书房内,岑倾陪着李建柏小酌了两杯,双方点到即止,而后岑倾婉拒了李建柏的留宿邀请,从楼下上来时,苏知霜已经换上了很普通的长裙,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跟吴蕊聊天。
吴蕊今天可谓扬眉吐气!
儿子恢复正常,知霜又给她挣够了脸面,还有岑家太子爷亲自登门问候,看那些爱嚼舌根的人还要怎么说!
苏知霜抬头,却在看到岑倾时狠狠愣住。
我的天老爷……
苏知霜努力维持镇定,但依旧遮掩不住的眼冒金光。
这世间集大气大运者,苏知霜不是没见过,寻常人看不到,但在命师眼中,岑倾周身紫气蒸腾,不单是自身带来的命数,还有世家家族积累沉淀后、所蒙荫后代的福泽,苏知霜一眼就可断定,岑家除了资产优厚,善事恐怕也做了不少,不然岑倾身上不会带有如此强大的气运。
馋死她了。
于命师而言,同岑倾这类人多多接触,有助于他们解除眼前困惑,还可加深自身福运,于顺眼天道这条路,有利无害。
更别说苏知霜如今还被苏家那群逼克命!
换句话说,如果苏知霜饥饿不堪,那么岑倾就是一桌满汉全席,如果苏知霜穷的尿血,那么岑倾就是一座金山银山,如何不吸引?!
苏知霜的目光过于直白,搞得李家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岑家这些年隐于幕后,岑倾更为神秘,曝光度非常低,圈子里能跟他结交的都寥寥无几,但这并不妨碍对岑倾一见倾心者,如过江之鲫。
“知霜?”吴蕊扯了扯苏知霜的衣袖,苏知霜骤然回神,掩饰意味十足地轻咳两下,她低下头,但很快又忍不住朝岑倾看了一眼。
在场众人:“……”
克制,克制,苏知霜宽慰自己,这种集大气运者,也不是命师可以随意左右的,说白了,人家天选之子,不搭理你就不搭理了,还能一个劲儿往上凑吗?
“您好,岑倾。”
眼前伸来一只手,指甲修剪的干净圆润,骨节分明,优雅矜贵中又透出一股雄性独有的力量与侵.略性。
苏知霜抬头,撞进岑倾静谧广袤的灰色瞳孔中。
这是个精神世界非常庞大的人,苏知霜心想。
“您好,苏知霜。”
苏知霜握住那只手,丝丝缕缕紫气涌入身体,顿时叫她一个激灵,啊啊啊啊!!这比吐纳一周所获得的灵气都管用啊!
看到苏知霜这副“花痴”模样,李贺沉捂住了脸。
岑倾往回抽了抽手,苏知霜自然舍不得,她的指尖一寸寸从岑倾掌心走过,像轻盈的羽毛,不带任何欲.望的,却撩的人心头一颤。
岑倾眸光闪了闪,末了沉声道:“告辞。”
一家人将岑倾送到门口,直到他坐上车远去,苏知霜还眼巴巴的。
李建柏跟吴蕊对视一眼,同时担忧起来。
李贺沉就不管那些了,进门后他神色严肃地拽着苏知霜坐下,在苏知霜疑惑的目光中问道:“你……你喜欢岑倾?”
苏知霜脱口而出:“喜欢啊!”
行走的紫气·运势·功德buff,命师有哪个敢说不喜欢?
李建柏也随之神色凝重起来。
苏知霜:“?”
吴蕊坐在苏知霜身边,牵着她的手说:“知霜啊,如果是寻常富贵人家,我跟你伯父都能帮你说说,可这岑倾……岑家独子,早慧聪明,婚姻大事绝不会听旁人安排。”
“婚姻大事?!”苏知霜惊了,随之反应过来大家误会了,她急忙摆手:“不是不是!”
然后苏知霜将岑倾福泽深厚,运势强大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李贺沉琢磨了一阵,试探性问道:“所以……你是馋他的气运?”
苏知霜点头如捣蒜。
这下李贺沉心里反而生出一丝诧异,八卦道:“不是吧妹子?岑哥那条件你都没心动?就简单馋人家气运?”
“皮相而已。”苏知霜神色坦荡:“我见山见水,见日出见晚霞,都是人世间不变的美景,心在大道,包络万物。”
李贺沉忍不住:“高人!”
李建柏忍不住拍了李贺沉一巴掌,但得知苏知霜没有对岑倾动心,他沉沉松了口气,还是那句话,其他家族他拼死想办法,但岑家真不行,自从岑倾接管公司,能威胁到他脸上的,有一个是好下场吗?别到时候让知霜伤心。
手头的事情忙完,苏知霜照常在李家养身体,也不白吃白住,偶尔遇到李家人运势不济,她便化解一二,老管家的小孙孙一直被梦魇缠绕,还是带来后让苏知霜三两下摆平的。
这么眨眼间就到了年关。
往年李家门面惨淡,李贺沉的病情就是压在众人心头沉甸甸的石头,但今年不一样,一大早李贺沉就带着苏知霜出门,两人买了一堆对联贴画,福字灯笼回来,老管家跟佣人们贴,苏知霜还用加了点儿朱砂的金墨在正门、后门,转交等风水交汇的地方勾勒两笔,用以辟邪镇宅。
别说,这么一瞧李家八面流通,观赏绝佳。
吴蕊在厨房帮忙做饺子,苏知霜忙完也一头扎进去,嘻嘻哈哈的声音传来,李建柏坐在客厅抱着电脑看文件,心情相当愉悦。
处理完这些,一家人好好在一起,过个年。
除夕前一天,苏知霜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她并未多想,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夹在耳边:“喂?”
那边响起沉重的呼吸声。
苏知霜皱眉:“喂?”
“今年不回苏家吗?”
低沉沙哑的男声,苏知霜顿时心里不舒服,分辨了一下才对上号,秦蔽洲?!
这狗男人是不是有病?
“你怎么知道我联系方式的?”苏知霜语气不善,跟刚刚接起电话时的如沐春风判若两人,不等秦蔽洲回答,她冷哼一声,“回苏家过年?怎么过年?被你们关在地下室,除夕之夜赏一口残羹剩饭?”
秦蔽洲立即冷声且激烈地说道:“苏知霜!明明是你……”
“秦蔽洲。”苏知霜打断,“别犯.贱。”
“你说什么?”
苏知霜挂断电话,然后将这个号码拉黑。
苏知霜根本不想琢磨秦蔽洲的心理活动,也不会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苏知霜哼着小曲将衣橱整理好,然后下楼去吃老管家专门准备的下午茶。
只剩下秦蔽洲愣愣地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他好似终于从那种“苏知霜永远不可能离开,永远不会对自己狠厉说话”的优越感中抽离了出来,可然后呢?
秦蔽洲不知道,他只觉得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