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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似海深苏若兰

佚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从当初大半年的随侍君侧,到后来每日早朝站在队伍最末,苏若兰也自认有几分了解他的性情了。当今天子是明君,错了便是错了,坦然承认即可。只要不是大事,通常都会被宽待。

主角:苏若兰霄琅白   更新:2022-09-11 10: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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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若兰霄琅白的其他类型小说《相思似海深苏若兰》,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从当初大半年的随侍君侧,到后来每日早朝站在队伍最末,苏若兰也自认有几分了解他的性情了。当今天子是明君,错了便是错了,坦然承认即可。只要不是大事,通常都会被宽待。

《相思似海深苏若兰》精彩片段

大离王朝的圣元五年八月十五。


这天,是个极好的天气,天空湛蓝,阳光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因为是中秋,宫里特地给各位大臣放了假,准许今日不用当值,可以回家团聚。


刚退了朝,苏若兰正准备随着众人一同出宫回府,还未抵达宫门口,就被小太监唤住了。


“苏大人请留步。”


苏若兰抬眸瞧过去,认出是太监总管李茂全的徒弟,于是忙停下脚步,负手立在门口。


等人走近了,她含笑问道:“公公有何事?”


“皇上刚刚传下口谕,宣大人御书房觐见。”小太监对着这个昔日皇帝最宠爱的臣子,端的是客气无比,说话语气含笑,带着十二分的小心翼翼。


听到是皇帝宣召,苏若兰不敢怠慢,忙道:“劳烦公公了,我们这便去吧。”


说着,便随着小太监的脚步,往内宫行去。


一路上,走过熟悉的宫道,她的心中微紧,但是面上依旧泰然自若,让人瞧不出分毫。


三年了……


一转眼,她代替哥哥参与科举,高中状元,而后入朝为官,已经近三年了。


从初时的忐忑,每一步的谨小慎微,但现在在宫中大方行走,天知道她经历了多少次的危险。


好在,哥哥的病已经快好了,再过不久,他就可以替她回朝了。


到那时,她就可以恢复本来的面目了。


是嫁人也好,是外出散心也罢,终究是不用再混迹于朝堂,每日担惊受怕了。


想到这里,她紧张的心情又放松了起来,步子也轻快了些。


小太监将她带到御书房,便站在门口,请她独自进去。


苏若兰理了理朝服,确认衣着发髻皆整齐后,这才推开门躬身进入。


殿内的光线明亮,点着熟悉的龙涎香,风吹来的时候,带动满室馨香。


“臣苏欺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跪下,低着头行礼。


“起来吧。”正前方的书岸后,传来皇帝霄琅白淡漠的声音,倨傲、清冷又凌然,一如他平日的为人。


以前在闺中时,苏若兰见过的男子皆是家人、家丁。


她的父亲苏章,是翰林院大学士,平日端肃严谨,而她的哥哥苏欺程,常年体弱多病,是温柔的男子。


但当今皇帝则不同,他时而温和怀慈,时而杀伐果断,时而不发一语,让人看不透所思所想。


尽管已经为官三年了,苏若兰每次见他,都还是本能地畏惧。


畏惧他至高无上的权利,畏惧他那双漠然的双眸,更畏惧他能透过层层官服,看透她女儿身的面目。


一旦被发现,不仅是她,就连她的父亲、兄长,全家数十口,都将全无存活的可能。


毕竟,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苏皇上。”


苏若兰起身后,听到对面传来沙沙的声音,知道他是在批阅奏折。


也不敢问他宣她来是所为何事,便只好一直站着,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的脚很小,至少不似男子的脚,如今她身上这双官靴,是她的娘亲苏夫人亲自给她缝制的,外表看着大,但是里面塞了棉絮,穿起来十分舒适,完全不影响她走路。


想到娘亲,苏若兰忽而觉得有些腹饿了,早晨上朝早,又议了不少的时间,她清晨起来时吃不下东西,到现在一粒米也未进。


本来是准备下朝便去京城的明芳斋喝一碗酒酿,再买一笼虾饺带回府的,没想到却又被招来了。


她就这么神游着,却未发现书案后的皇帝已经不知何止停了笔,正在淡淡地盯着她。


在霄琅白眼中,眼前的臣子可以算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了。


满腹经纶、才气卓然,不论是史书,还是策论,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比之朝里的那些老臣,苏若兰很多的观点都更对他的胃口。


也因此在三年前苏若兰高中状元之后,霄琅白批阅奏折、起早各类诰敕时,便很喜欢招她随侍在侧。


但是过了一阵之后,朝中逐渐流言四起,都说为何当今的圣上一直无子嗣,原来是喜好男色,不然为何每日都跟一个小小的七品编修整日同处一室。


初时,霄琅白听到传言后一阵大怒,立马便颁布旨意,谁再妄传不实流言,立降三级,同时罚俸一年。


如此一来,果真十分管用,见天子动怒,流言一夜间戛然而止。


但又一段时日之后,霄琅白自己便先感觉不妥起来。


因为每每苏若兰在他面前说话、整理奏折之时,他总是忍不住盯着她看。


有一次忙到深夜,苏若兰支撑不住伏在案前睡着了,他还亲上了她的唇。


双唇相触的那一瞬间,霄琅白脑中轰然巨响。


他想起了大离王朝辉煌的数百年历史,想起了他过世的父皇对自己的殷殷教导。


他怎么可以……


他怎么能够……


对一个男子动心呢!


他这样置大离江山于何地?置天下百姓于何地?


自此之后,霄琅白再也未曾招过苏若兰单独议事,任由其在翰林院供职。


如此一来,他虽怅然若失,但是苏若兰却是松了一口气。


每日对着翰林院上万册古髻,比对着君心莫测的帝王要轻松多了。


两人各有心事,等到苏若兰感觉到霄琅白投递过来的视线时,已经是半刻钟之后了。


“皇上,”她慌忙躬身道:“微臣死罪。”


“哦?”霄琅白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淡淡道:“苏卿何罪之有?”


苏卿……


苏若兰每次听到他这样唤她,便是一阵心惊肉跳。


如果是苏大人、苏欺程也就罢了,她会谨记自己现在扮演的是哥哥。


可是苏卿的话,因与她名字前两个字同音,便让她总是会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地,自己现在代表的是谁。


“微臣方才一时出神了,在皇上面前,此乃大不敬之罪。”她低着头道。


从当初大半年的随侍君侧,到后来每日早朝站在队伍最末,苏若兰也自认有几分了解他的性情了。


当今天子是明君,错了便是错了,坦然承认即可。


只要不是大事,通常都会被宽待。


而若是想试图欺瞒,那换来的将是更大的后果。


果然,她说完这句话,霄琅白便笑了。


“苏卿必是在忧心国事吧?朕又怎会怪卿?”


苏若兰听闻此言,背上冷汗涔涔,若当真是心忧国事也就罢了,但偏偏她不是。


但是此时此景,她也只能顺着话应了,“微臣苏皇上体恤。”



圣元五年九月十八,立冬前夕。


这一天,整个苏府张灯结彩,府中众人皆在为明日大小姐的婚事做着最后准备。


清苑的丫环下人们都被管家叫去了,为的是就明日婚礼的各种事宜做着最后的嘱咐。


而身为婚礼的主角苏若兰,倒是落了清闲。


说是清闲,然而她的心情实在是好不到哪里去。


她其实是不想嫁人的。


嫁了人,就不如在家中那般自由了。


若是嫁的是自己喜欢的倒也罢了,若是不喜欢,那这此后漫长的一生该多么无聊啊。


纵使那沈公子貌比潘安、才胜李太白,但苏若兰深知,终究,她是绝无可能爱上他的。


怎么可能会爱上呢?


世间好男儿千千万万,却只得一个霄琅白。


想到霄琅白,苏若兰忍不住又拿出怀中的玉佩细细摩挲着。


这块玉佩由白玉制成,通体晶莹剔透,无一丝杂质。


上面雕刻的是一株兰花,冰叶碧根,淡雅大方。


犹记得,当初霄琅白将这个玉佩赏赐给她时,曾笑言:“苏卿在朕心中,便如同这兰花一般,有君子之姿,有傲视群芳之才。”


那时,她是怎么回应的?


苏若兰已经记不太清了。


左不过是恭谨地谢恩,然后战战兢兢,只盼着他早些让她退下罢了。


她曾经那么幸福,与他离得那般近。


却也是她自己不知珍惜,逐渐地将他推远。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过的错付出代价,自苏若兰代兄赴考那一日起,她就知此后必定要担惊受怕,每日将性命系在腰带上。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付出的代价竟如此之大。


那是她的爱情。


是她也许此生唯一的心之所系。


她就这么缓缓地摩挲着那玉佩,想着以往的一幕幕,忽而哭,忽而笑。


没过多久,外头闹哄哄的声响便扰乱了她的回想。


隐约听见有人在哭,还有人在顾声说话,吵吵嚷嚷的。


苏若兰皱皱眉,将玉佩小心地收回怀中,而后推门出去。


动静是从清苑外头传来的,她循声前往,没多久,就在苏府的前院看到了闹哄哄的人群。


“爹、娘,”她奔至父母的身边,只见苏大学士满脸忧色,而苏夫人已经在掩帕泣哭,“发生何事了?”


“程儿被抓起来了。”


苏若兰闻言,脸色一变,急道:“哥哥可是朝廷命官,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来苏府抓人?”


“是东厂的魏公公。”苏学士脸色灰败道。


苏若兰不由悚然一惊。


东厂,自太祖开朝以来,便是直接隶属于皇帝的存在。


抓贪官、惩污吏、查谋反,任何一件事,但凡是东厂插手,那么便是不死不休。


任何一个进了东厂的人,就算侥幸能出来,也是命去了大半,与废人无异了。


这下,苏若兰总算是明白事情的严重程度了。


眼见得府中下人一个个人心惶惶,她皱皱眉,跟管家苏康道:“先让大家都散了,让他们都不许背后妄议,各干自己的事去。”


苏康应了一声,忙去安排了。


苏若兰又喊绣春、兰馨道:“把老爷、夫人扶去书房。”


苏大学士此刻六神无主,自是全听女儿安排。


一时几人到了书房,苏若兰待苏夫人情绪稍微好些了,才问道:“东厂的人怎么会忽然来抓哥哥?他们可说了是因为何事?”


东厂虽为百官所惧,但是他们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皇权,平日做事素来秉公执法,从来不曾滥用职权的,今夜这却是怎么了?


苏学士刚喝了口茶顺气,听完女儿这话,顿时便唉声叹气。


半响,他方道:“魏大人跟我说,有人举报你哥哥与景王谋反一事有关。说是数日前,皇上曾在京中酒楼遇刺,当时刚巧你哥哥也在,怀疑是他报的信。”


苏若兰闻言,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是因为那件事。


那伙人果然是景王的人,难怪最近京中动静那般大。


可是,此事怎么会查到哥哥头上呢?


那一日,明明是她而不是哥哥呀!


而且,若不是霄琅白相救,她都差点死于非命了。


她又怎么可能是景王的人呢?


苏若兰正凝神想着这中间的关窍,一旁的苏夫人已经紧紧抓着苏大学士的胳膊,哭道:“老爷,你快想个法子呀!”


“我能有什么法子?程儿跟景王从无联系,肯定与此事无关。待到他们查清了,自然就会放了他了。”


“查清?那得等到什么时候?谁不知道东厂的人最善用刑,只怕还没等到那一天,程儿便要受不住了!”


苏夫人这话让苏若兰心中一沉。


是啊,哥哥身子那么差,如何能在东厂熬得住?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三人正各自惶然之际,忽而苏康进来道:“老爷,宫里的李公公来了,此刻就在前厅呢,他说倘若想救少爷,那只有一个法子,就是让小姐即刻随她入宫。”


入宫?


此言让苏学士、苏夫人齐齐面露惊愕。


而苏若兰,则是恍然。


她明白哥哥这祸事从何而来了。


他知道了。


霄琅白知道她假扮男装的事了。


如此一想,苏若兰倒是松了一口气。


既然此事是针对她而来,那么,哥哥便有救了。


于是她跟双亲道:“爹、娘,女儿这便回房收拾一下,随李公公入宫。”


苏夫人依旧在哭,但苏学士则稍微清醒些。


他沉声道:“不行,你不能进宫,明天就是你的大喜之日了,你须得留在府中待嫁。”


“爹,”苏若兰苦涩一笑,“就让女儿去吧。还有,您把沈府的聘礼退了吧,这亲,怕是成不了了。”



离开苏府的时候,苏若兰抬头看一眼天空。


夜空中,繁星满天,月色皎皎,像极了大半月前在京郊那一夜看到的月光。


她又想到霄琅白。


不知他的伤怎么样了?


知道她是女子,他是何反应呢?


愤怒吗?


她心中忐忑,忍不住问李茂全:“李公公,皇上他……这几日可好?”


“这个稍候您见了便知,恕奴才不便多言。”李茂全笑眯眯地道,对她的态度与先前并无二致。


苏若兰看他那样子,便知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只好忐忑地上了软轿。


越靠近皇权的中心,街道上便越安静。行了大半个时辰,一路过宫门,入紫禁城,又入后宫,等到轿子停下时,已经接近亥时了。


苏若兰在李茂全的搀扶下下了轿,看一眼四周。


只见位于眼前的是一座巍峨的宫殿,透过宫灯,清楚地映照出“玉露殿”三个大字。


殿前已经站了数个身着宫装的宫女,见了她,一齐下跪行礼,口中道:“见过小主,小主金安。”


小主……


苏若兰微微垂睫。


在宫中,只有皇帝的女人才被唤作小主。


但她现在,是犯了欺君之罪的罪女。


她也不熟后宫礼仪,便张口让众人起来了。


又问身侧的李茂全:“李公公,皇上呢?”


“小主别急,一路辛苦了,先让这些奴才们伺候您沐浴吧。”


李茂全话落,马上便有四名宫女走至苏若兰身旁,道:“小主这边请。”


苏若兰无奈,最好随着她们往殿内深处行去。


此前她从未来过后宫,此刻尽目而观,只见殿内处处锦绣雕梁,软帐轻纱,每一张桌椅,每一挂壁画,都是出自大家手笔,奢靡不凡。


随着宫女行了数十步,经过了一扇大门,便来到了浴池。


入眼所及,只见这浴池甚大,抵得上寻常人家一整个房屋,可容纳数十人都有余。


浴池内外均以莹澈如玉的白石铺砌,内里玉一般的白石壁和白石底上刻有许多的鱼龙花鸟状浮雕纹饰,千变万化,神态各异,随着池水的流动,满池的鱼纹花影也逐着水波轻轻荡漾,仿若活物一般。


苏若兰进来后,先前随她一起的四个宫女,马上便开始井然有序地忙碌起来。


一个端赖沐浴的香料,一个往氤氲冒着热气的池水中撒着玫瑰花,另外两个则走至她的身侧,准备为她宽衣。


苏若兰素来不惯在下人面前坦胸露体的,忙抱胸道:“多谢几位姐姐,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来便好。”


那四个宫女闻言,互看了一眼,随后很快恭谨着行礼退了出去。


等室内无人了,苏若兰这才吐出一口气,缓缓褪去全身衣物,踩着浴池边一级级的白石台阶,步入水中。


水温正合适,闻着除了香味,还有一丝丝硫磺的味道,苏若兰猜测,这约摸是引了宫外眉山上的温泉水。


她靠在池壁,看似漫不经心将池水浇到自己的身上,实则心中却焦急如焚。


不知今夜是否能见到皇上,容她当面来请罪?


还有哥哥,也不知此刻受了刑没有,可还熬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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