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红的话语中,甘采儿终于从久远的记忆里挖出一档事来。想起自己都做过什么,和正要去做什么......她顿时面红耳赤,恨不能挖个坑,原地将自己埋了。自己年少时,可真是无知者无畏,做了不少荒唐事!...“小姐,你今儿到底怎么了?”小红终于瞧出自家小姐不同寻常。甘采儿定下心神,摇了摇头。“小红,你要拉我去哪里?去书房呀!再迟些,姑爷的药性就该起猛了,若把人憋坏,到时候你又该心疼了。”小红一通说,噼里啪啦地像倒豆子,语速又快又急,手上的动作也没闲着,拽着甘采儿就小跑起来。小红做事一向干脆利落,雷厉风行。她长甘采儿两岁,是甘采儿娘亲留给她的贴身丫鬟,从小陪着她一起长大。两人虽说是主仆,实则比亲姐妹还亲。从小红的话语中,甘采儿终于从久远的记忆里挖出一档事来。想起自己都做过什么,和正要去做什么......她顿时面红耳赤,恨不能挖个坑,原地将自己埋了。自己年少时,可真是无知者无畏,做了不少荒唐事!甘采儿和小红赶到书房时,看到一个削瘦身影正在书房外焦急地转来转去。当他看到甘采儿,眼睛顿时一亮,快步跑过来。“夫人,您可算来了。”这人叫墨砚,他和另一书童墨云,都是甘采儿替兰亭舟买来的书童,后来这二人成了兰亭舟的长随,陪伴他几十年。“夫人,您快进去吧。那碗汤公子都喝了有一柱香时间了,您再不去,怕是要不好。”墨砚着急道。甘采儿脸上一红,狠狠唾弃十五岁的自己。给自己夫君下药,白日求欢这事,是非要做得人尽皆知吗?甘采儿和兰亭舟虽新婚燕尔,但同房的次数却并不多。因兰母是极其古板的人,让他们必须严格遵照初一、十五才能同房的规定。甘采儿不是肯守规矩的性子,奈何兰亭舟侍母至孝,行事也恪守礼法,不越雷池一步。甘采儿不甘心,于是就想方设法诱他下雷池。兰亭舟越是周正清流,不重色欲,甘采儿越要勾引他。她特别爱看他为自己失控,赤红着双眸,由端方君子化身为一头凶兽。这让她很有成就感。所以,她时不时就往兰亭舟的吃食中下些助兴的药,这已成为常态。兰府中大半的仆人都是甘采儿亲自张罗买来的,所以做起这些事来,得心应手。只是年轻的甘采儿哪里知晓,下药能得到的只有人身,不得人心。年少时犯的错,总要面对。甘采儿叹了口气,推开了书房的门。甘采儿一进门,就看到桌上青花瓷的空碗和坐在书案后正手撑着头,似在假寐的男子。男子身着一袭简洁的淡青色素袍,衬得他面若冠玉,发如鸦羽,清贵且雅致。听到开门声,兰亭舟缓缓撩起眼皮,看向来人。一泓秋水般的眸子,直直闯进甘采儿眼里。“怦!怦!怦!”甘采儿听到自己的心剧烈跳动声,如有擂鼓。她从不怀疑自己年少时对兰亭舟的喜爱,那是一想到他,就会傻乐的喜欢。只要他多看自己一眼,便能一宿都无法安眠的喜欢。“夫人,你来晚了。”兰亭舟的声音,既清洌如水,又如珠玉相撞,琳琳琅琅、清澈悦耳。“怦!怦!怦!”甘采的心跳得更猛烈了,似要从胸腔中蹦跳出来。她不由心慌意乱。哪怕隔了一世,她对兰亭舟仍心存觊觎。只是,她再也不是前世十五岁的自己,可以毫无芥蒂的将眼前的男人扑倒。毕竟,该与兰亭舟,能与兰亭舟并肩站在一起的那个人,从来不是她。注意到兰亭舟眼尾泛着薄红,额上有细密的汗,甘采儿紧张地抠手指:“我,我去给你煮碗安神汤。怎么,夫人是嫌药量不够?”兰亭舟清冷的话语,甘采儿尴尬,羞耻达到顶峰。她几欲转身夺门而逃。甘采儿反常的表情,让兰亭舟微微眯起眼。他瞧着她通红的脸,无措的手,一双水莹莹羞愧的眼......心中燥热更甚,于是起身一步一步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甘采儿忍不住后退,她之前怎么没发现兰亭舟这么高,呃,还这么......壮?兰亭舟长臂一伸,单手扼住甘采儿的腰,轻轻一拎,便将她抱在怀里,往书房屏风后的床榻走去。“停,你停下来!我,我们想想其它办法。”甘采儿急得直嚷。兰亭舟脚步一顿,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不,不,不是的。你听我说......”甘采儿话音未落,人就被扔在柔软的锦被上。兰亭舟微凉的指尖挑开她衣带,露出内里的素纱薄衣,除此之外,她身上再无它物。在透过窗棂明亮的阳光中,她一切都能一览无余,纤毫毕现。甘采儿羞忿地捂住了脸。而后,她听到“刺啦”一声,浑身一凉,那形同虚设的素纱薄衣,像两片蝉翼从她身上飞走了......甘采儿醒来时,天色已暗。这番缠绵竟是从正午直接到了入夜?甘采儿张了张嘴,这才发现嗓子早嘶哑得说不出一个字。她扶着腰,颤颤巍巍从床上坐起来。她真不知前一世的自己,敢给兰亭舟下药助兴,到底是脑子进了多少水?!兰亭舟是很古板,也是很克已复礼,可不管再怎么样......十八岁,他如今是十八岁呀!正是青春年少,年轻气盛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