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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皮帝王李无相赵喜全局

李无相 著

武侠仙侠连载

金銮殿西北角的漏壶滴响了十二次,早朝可以结束了。李无相长出一口气,开口说:“退朝。”然后他从御座上起身,慢慢走向自己的寝宫。这具躯体之前被活活饿死过一次,当李无相来到身体当中的时候,已能感觉到它极度虚弱,随时都在再次崩溃的边缘。但当时寝宫墙壁上的铁板后面又滚出了两枚团子,他才得以存活下来。他猜测,有可能是一个本已死透了的人忽然复生这种事叫那个“神”产生了兴趣,因此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一个可以用一百零一个孩童进行一场长达十几年的试验或者祭祀的人,必然拥有极度扭曲残忍的心态,可现在他却显露出了好奇心,这意味着那个“神”不是完全的疯子,还存有一点基本的人性——这就是他逃离这里的唯一希望。他走回到木床...

主角:李无相赵喜   更新:2024-11-14 11: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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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无相赵喜的武侠仙侠小说《画皮帝王李无相赵喜全局》,由网络作家“李无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金銮殿西北角的漏壶滴响了十二次,早朝可以结束了。李无相长出一口气,开口说:“退朝。”然后他从御座上起身,慢慢走向自己的寝宫。这具躯体之前被活活饿死过一次,当李无相来到身体当中的时候,已能感觉到它极度虚弱,随时都在再次崩溃的边缘。但当时寝宫墙壁上的铁板后面又滚出了两枚团子,他才得以存活下来。他猜测,有可能是一个本已死透了的人忽然复生这种事叫那个“神”产生了兴趣,因此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一个可以用一百零一个孩童进行一场长达十几年的试验或者祭祀的人,必然拥有极度扭曲残忍的心态,可现在他却显露出了好奇心,这意味着那个“神”不是完全的疯子,还存有一点基本的人性——这就是他逃离这里的唯一希望。他走回到木床...

《画皮帝王李无相赵喜全局》精彩片段


金銮殿西北角的漏壶滴响了十二次,早朝可以结束了。李无相长出一口气,开口说:“退朝。”

然后他从御座上起身,慢慢走向自己的寝宫。

这具躯体之前被活活饿死过一次,当李无相来到身体当中的时候,已能感觉到它极度虚弱,随时都在再次崩溃的边缘。

但当时寝宫墙壁上的铁板后面又滚出了两枚团子,他才得以存活下来。他猜测,有可能是一个本已死透了的人忽然复生这种事叫那个“神”产生了兴趣,因此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一个可以用一百零一个孩童进行一场长达十几年的试验或者祭祀的人,必然拥有极度扭曲残忍的心态,可现在他却显露出了好奇心,这意味着那个“神”不是完全的疯子,还存有一点基本的人性——这就是他逃离这里的唯一希望。

他走回到木床上盘膝坐下,将剩下的一个团子摆在面前。应该已经到了中午,他很饿,但他控制着自己只盯着那东西,而不把它吃下去。

婴孩时期通过残酷刑罚所留下的深刻记忆让原主和他的百官们一直都精确地遵从着每日的行动规律:早起可以进食,睡前可以进食,但如果在其他时间吃掉食物或者饮水,就要经历难以想象的痛苦。

于是李无相放缓呼吸,让自己安静地坐着,把视线集中到那枚黑乎乎的团子上,等待。

原主人虚弱、愚昧,本质上与聪明一点的动物没什么区别,但这种生活也叫他拥有了一个巨大的优点:专注。

通常来说,除去进食、上朝、睡觉、排泄之外,剩下的时间他都会在床上静坐。扭曲的世界观让他无法想象除去这四间石室之外的任何东西,因此,绝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清醒地发呆,或者说,极度专注地放空、冥想。

李无相继承了这个优点,因此可以像原主一样,在木床上一动不动地静坐两个时辰,并逐渐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血流声、石缝里细微的空气流动声,以及——

脚步声。

在原主的记忆中,脚步声长期存在,轻微,缓慢,像一张薄纸落在石面上。

多年前,当第一百零二个人消失之后,他就会偶尔在晚间听到这种脚步声。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而将这种脚步声当成是一种理所当然的自然现象,就好像长明灯里那枚永远烧不完的灯芯可能会发出毕剥声、墙壁的缝隙里可能会发出空气的流动声一样。

但李无相意识到,这应该就是那第一百零二个人——他可能一直都没有真正离开,而以另外一种不为人所觉察的方式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脚步声在李无相的面前停了下来,他嗅到一种极淡的味道,类似竹子的清香。正常人绝不可能捕捉到这种味道,只有像这具身体的原主人那样,长期身处单一气味环境当中的人才会注意到空气中的这一点细微的差别。

他控制着呼吸,让自己继续保持镇定。从他恢复神智之后,站在他面前的人,或东西,已经七次凑近观察他了,这一次是最近的——他觉得对方几乎已经跟自己面对面了,好像一伸手就能将其抓住。

但李无相克制住了这种冲动。他还不够了解对方,甚至不知道自己一旦伸出手,会不会发现抓住的只是空气,他必须进一步引起对方的好奇心,从而寻找更多线索。

——当“神”想要杀死所有人的时候,“皇帝”是被留到最后的,这意味着“皇帝”远比“百官”重要,甚至有可能他们完全就是为“皇帝”的存在而服务的。

另一方面,“神”似乎并不在乎“皇帝”本人聪明还是愚钝、虚弱还是健康,而只是要他在十几年的时间里不断重复着能够象征“皇帝”身份的那几件事,这意味着,“皇帝”这个身份、象征,应该远比“皇帝”本人更重要。

这叫李无相觉得自己可以进一步确定,这就是一场仪式、祭祀。他不知道祭祀的对象是谁,但觉得唯一能够保全自己的性命甚至离开这里的关键点,就在于“皇帝”这个象征。

既然找不到任何可能离开这里的办法,那么他就得试试给这个“象征”加点料,好瞧瞧能不能在这一片无形的铜墙铁壁当中撕开一条口子了。

这个想法已经模模糊糊地酝酿了几天,现在可以尝试了。于是他忽然仰起脸、微微张嘴皱眉,做出像是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的样子。这么稍稍停顿一会儿之后,又立即转脸向左右看看,瞧着就仿佛是在寻找声音的来源。

接下来,他大叫一声,在木床上飞快后退、紧紧靠到墙角——李无相觉得,对于原主而言,“听到意料之外的声音”这种事完全等同于整个世界观被颠覆,那么再怎么惊恐无措都不为过。

而这样的反应,只是为了烘托接下来的这一步——

他叫自己的表情忽然放松下来,由无比的惊恐转为疑惑、迷惑,然后,以一种含混不清的语气低声说:“朕……朕……”

仿佛有什么看不到的人正在教他说话。

趁着换气的间隙,李无相深吸了几口气。他现在听不到“神”的脚步声,但那种极淡的竹子味儿还在。一开始在他惊恐地退缩到墙角的时候稍微退远了一点,仿佛被他的反应吓到了,但现在气味又靠近了,好像对方凑近了一些,想要弄清楚他究竟要说什么。

于是,他慢慢地说:“朕乃……天下至……尊。”

然后又比较清晰、连贯地重复了一遍:“朕,乃天下至尊。”

竹子的味道一下子远去了,他第一次感受到一阵细微的气流和远比往常轻微的脚步声——仿佛那个原本凑近了观察他的人一下子受了惊,立即远远退开,并且还是刻意地蹑手蹑脚的!

这种反应完全出乎李无相的意料。于是他立即闭上嘴,茫然地眨着眼,好像完全忘记自己刚刚究竟做了什么,然后重新坐回到床边。

他认为对方有可能会再次凑近观察自己,但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屋子里也仍旧保持着安静,竹子的气味与脚步声都没有再次出现。

对方离开了。根据他之前的反应……是被吓走了?

李无相轻轻吐出一口气,叫自己的心跳不至于太快。现在,他觉得自己活着离开这里的希望变大一点了。

现在他知道了,不论是因为什么,但,“神”会感到害怕!

在刚才的过程当中,“神”先保持了距离,然后才凑上前,接着再次退远并消失。这叫他曾留在原主心中那种神秘、强大、威严的印象一下子崩溃了,也意味着那个看不到的“神”,可能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并非幻影、灵体,或者其他不可触碰的东西,因为他快速移动时会激起气流!

李无相慢慢把手伸到床边,轻轻在底板上碰了碰。那里嵌着一根尖木条,原本是一块床板上斜斜裂开的一块,在前几天时被他一点点掰开了。

“神”的脚步声,通常会在漏壶再次滴落十二次、在“皇帝”和“百官”们睡去之后出现,如果今夜他按捺不住好奇心再次回到床边,李无相就决定暴起一击,尝试将其制伏。

因为在他“死而复生”之后的这十一天里,算上今天,食水只又供应了三次,而且间隔越来越长了。

两个时辰之后,他吃掉第二个团子,像往常那样躺上木床上,等待“神”的到来。他听着细微的气流声、漏壶的滴水声,在脑袋里一遍遍地模拟一旦听到脚步声再次出现,该怎样以最流畅的动作翻到床边、抽出木条、扑倒“神”,然后将木条插入他的身体。

但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什么额外的响动都没有。

死而复生、长期饥饿叫他的身体变得相当虚弱,因此神智逐渐被生理性的困倦打败,李无相的眼皮开始止不住地合拢。就在半梦半醒之间,他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闷闷的,仿佛是从墙壁上滚出团子的那条狭窄通道里传出来的——

“醒醒,欸,快醒醒!”一个女声急切地说,“你是不是外邪!?”


刘姣皱起眉,想了一会儿:“哪里不对劲了?”

陈辛打了个手势,继续向前慢慢散着步,刘姣赶紧跟上了,觉得自己的心开始噗通噗通地跳。

“我不是跟你说过,咱俩成家之前,我遇到过一位仙师么?”

“……当家的,你说真的?我以为你唬我的?”

“唉,当初那位仙师是想要收我做徒弟的,但是跟了他两个月,他说我资质不行,就走了。”陈辛叹了口气,“你别打岔嘛,听我慢慢说——”

“那人当初是看我还算聪明,把我留在他身边的。我年轻的时候你也知道,身子骨不好。那位仙师就说我那样子是不能修行的,得先补一补。那段日子吃得好啊,每天肉食荤腥都没短了嘴。我这么跟着他吃了一个月,他说我现在根基差不多了,年纪又轻,可以试着补补先天之气了。”

“他就给我吃一样东西,看着是黑乎乎的土渣,每天化在酒里喝。他说那东西是丹渣,能补灵气,我就喝。那东西在呢么说呢,比什么药都管用,一喝下去,一整天身上都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

刘姣啊了一声:“你这么说的话……”

“对了。你现在觉出来了吧?打赵奇来咱家之后你是不是觉得身上舒坦多了?这些日子我看你气喘的病都好多了。我告诉你,应该是赵奇给咱家的吃食里下了丹渣。我见过他有那东西,他不是在后院养了只大公鸡么,不要你喂,只他自己喂,喂的就是那个。丹渣的味儿淡,你俩吃不出,我还记得清,稍有点药味儿——”

“那……赵道士人还怪好的?不对啊,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是。我原先也觉着他是个面冷心热的,后来也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但这事我没提,因为咱们吃了也没啥坏处,我这些日子也在慢慢琢磨赵奇是想干什么。”陈辛慢慢摇摇头,“咱家是头一回供奉炼气的,但我也听说过别的镇上供奉的炼气士是怎么回事。”

“他们这些人,修行都要钱。到了像咱们这样的地界儿坐镇一方,接受主家供奉,保一方平安,待上个几年、十几年,慢慢修行,这是寻常做派。但你想想咱家这位,吃穿住都讲究,可来了这么久也没说要额外添置什么东西,也没说跟咱们要什么珍贵的供奉,也就开口要了虎骨,且要的又急。你看他那屋子里,背囊还在墙上挂着,是个随时要准备走的模样,要我看,他该是没打算在金水长驻下。那,他到咱们这儿是干嘛来了?”

刘姣皱着眉:“他……他……”

又打了陈辛肩膀一下:“你倒是说啊?”

“我也是在想,原先没想明白,也不想叫你白担心。到了今天么,你也帮我想一想——他昨天收了那孩子做徒弟,说看着聪明机灵。但你也知道他这人,心高气傲的,怎么说收徒就收徒呢?我觉着哪怕真要个机灵的伺候,依着他的性子也会先试做个仆役之类、想着磨磨心性。但就是急吼吼地收了。”

“一收了徒弟,今天咱们吃饭的时候我觉得不对味儿了,不给咱们下丹渣了。我觉得,那他之前给咱们喂那东西……”陈辛慢慢出了口气,“可能是觉得拿咱们有用。”

“拿咱们有用”这五个字叫两人的心底都渗出凉气来。沉默了一会儿,陈辛把刘姣的手拉着,才继续说:“要我没猜错,现在他该是拿那孩子有用了。你再想想他来了咱们这儿之后,自己没要什么,但叫咱们干嘛了?”

“先叫咱们把灶王庙翻修了,重塑了个像,又说有些宅院挡了风水,叫咱们拆了,还不知道自己私底下都做什么。我当年没跟那位仙师学到什么本事,倒是听他说了点别的事。赵奇说他是然山派的,要是他没瞒咱,我记得他们这些什么什么派供的都是东皇爷,他怎么上心咱们这儿的灶王庙呢?我想来想去,想着他养的大公鸡、虎骨,现在觉着……他可能是想做什么法事。”

刘姣的手攥紧了:“什么法事?”

“那我就不知道了。”陈辛叹了口气,“要么我今天怎么留那孩子在家吃饭呢?就是想从他嘴里问问。但那孩子嘴也严,我没问出什么来。就是因为这个,我说这个孩子不行,赵奇现在用不着咱们,但看上他了。赵奇这么偷偷摸摸的,不会是什么好事,咱们不能再牵扯进去。”

刘姣拉住他:“那咱们不是把他推进火坑里了!”

陈辛摇摇头,叹了口气:“是咱们吗?前些日子,这孩子自己往咱家铺子里去显了一趟,你没明白他的心思吗?我想着,他说的该是真的,想开了,不想要什么家业富贵了,知道镇上有位仙师,想拜师。金水这么大点儿的地方,我不去问赵奇,晚几天要么他自己找上赵奇,要么赵奇自己找上他,都还是今天这么个局面。”

“唉,我也觉得这是个好孩子。我也不是……这么说吧,我是这么想的,绣绣迷上他了,就叫绣绣多往他那走走,跟咱们多亲近亲近,咱们一边盯着赵奇,拖着虎骨的事儿,一边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问出什么来。要赵奇想干的真不是什么好事,既是帮咱们,也是帮他。”

刘姣喘了几口气,压低声音:“真要有个好歹,当家的,咱家四十多口人,冲进屋把他给剁了。”

陈辛点点头:“像我说的,这些炼气的,一样生老病死,真那到关头咱们不怕他。但他是有正经师承的……唉,要是能别把事情闹大,破点财、伤点人,能送走就好好送走,这最好。”

两人又沉默着走了一段路,刘姣叹着气:“过了几年好日子,也没什么邪祟,也没什么妖怪,结果摊上这一遭……唉,我知道,你不用说,咱们金水还算太平安康的。你说这些人一样要死的,干嘛要修仙呢?听说法教里那些人都修得没人样了,何苦来哉。”

陈辛握了握她的手:“好好过咱们的吧。”


陈三咬疼得直翻白眼、身体挺动像一条上了岸的鱼,口中呜呜直叫,似乎在说“我说我说”。他想要将李无相从他身上掀开,可胸口的剧痛叫他浑身痉挛,几乎连手脚都失去知觉了。

李无相就叫他这么足足疼了十几息的功夫,才把手从他伤口缩回来:“最后一次机会,讲!”

陈三咬痛得呼吸都发颤,再看李无相时眼里全是惊惧,哆哆嗦嗦地开口:“我……那鬼不是我招来的,是你师父招来的!真的!”

李无相目光一转,点了点头:“继续说,你怎么知道的。”

他信陈三咬的话。因为这么一来之前赵奇的那种迷之自信就说得通了——鬼是他招来的,他自然心中有数知道怎么对付,只不过后来才出了意外。

“我……啊,你能不能先把手拿出——啊!啊!”

李无相又将手指搅了搅:“简短,清楚,说得越快受苦越少。”

“我,我……有一天晚上,我刚要睡下呢,听见外面有动静,我那屋子房顶漏了……我就从缝儿里看见有人跳上我家房顶了,好像放了个什么东西又走了——”

“等他走了我就上房去看,结果看见、看见……”

李无相将粘在竹叶上的符纸捻起:“这个?”

“对对,这个,我上房顶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个人又上了陈二家房顶,我就认出来那个人是你师父,然后我在房顶的大梁底下把这个扒拉出来了……我想着是不是他给我们下的破邪的符纸,我就揣起来了想着能护身……”

“什么时候的事?”

“上、上月?我记不清楚了……就他刚来镇上的时候。”

依着赵奇的性子,才做不出在夜里给人家放上辟邪符咒的事,即便这么干了,也肯定巴不得人人都知道他的功劳。所以……他来金水应该是为了找赵傀,那这事肯定跟找赵傀有直接联系。

“继续讲。”

“再没啥了啊……昨天就忽然闹鬼了,啊,我把这个符咒贴身带了一气,后来你揍了我,我觉得这个符也没屁用,就丢在床底下了。可是昨天晚上,我忽然听见床底下有东西响,我就往底下看,结果一下子看见我奶从这个符里面爬出来了——你不知道多吓人啊,一点一点从符里面挤出来的……”

“但是你还敢把这个符又贴身收着了?”

“昨晚我奶没害我啊,她就去缸里吃了点米糠又吸了点灶火就走了,我就弄明白了,这个符肯定是你师父下给我们招鬼的,他现在镇主家里白吃白喝,说不定还受人白眼呢,他自己也不自在,就给人下符招鬼再来驱鬼,好混饭吃!”

“你倒是聪明,嗯,我师父现在在陈家可受气了。”李无相忍不住笑了笑,将手指稍向外抽出一些,“还有呢?”

“我就把这个事情到处说了,叫大家都知道闹鬼了,我想着这是帮他忙了吧?他肯定想叫大家都知道,然后你们不就来抓鬼了吗?刚才我就跟他说,我知道这个鬼是你招来的,我帮了仙师你这么大的忙,你看我机不机灵?收我做弟子吧!他不乐意,我就说要不收我我就把这个事情告诉镇主,叫镇主知道你是来骗饭吃的……”

李无相点点头:“好胆。”

这句夸奖似乎叫陈三咬混不吝的脾性又恢复了一点儿,看着李无相:“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凭什么你有薛家漂亮小娘子睡还能给赵奇做徒弟,我却只能吃糠?我哪里比你差了?既然你饶了我一命,要不然你再去帮我问问你师父吧,要是他能收我做徒弟,我肯定——”

李无相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脸:“不想死就别再有这个念头。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你吗?”

“不就是因为被我知道他招鬼了吗……”

“是因为你叫他出丑了。”李无相指了指一边的符咒,上面仍有些暗色的血迹,“我师父今晚本来也是要轻松把鬼给收了的,但你把这符贴身带着了。脸被鬼啃了,血浸到了符纸上。道士‘将舌尖咬破、喷出一口精血’这种事情总听说过吧——”

“没听说过……”

“闭嘴。生人精血是很神异的东西,我猜就是因为这张符浸了你的血,才叫鬼变得极难缠,我师父今晚差点折在你家里了。你知道他恨的是什么吗?不是你知道了什么什么,而是你叫他出了丑,又拿这丑事来威胁他。想明白了没有?”

陈三咬之前答了几句话,都是一种混不吝的无赖习气,看起来很不知进退。李无相本以为这次他还是会不知死活地跟自己讲些条件,岂料他愣了一会儿,忽然在脸上露出后怕的神色,低低地说:“我明白了。”

这话的尾音既虚又短,显然是真怕了。

李无相稍稍一想,倒也明白了。他这无赖不知死活,诚然难缠,可刚才在眼下这般的情形还忍不住要说“哪里比你差了”,诚见是个好面子、爱记仇的性子。那这种性情的人,就最是能了解刚才的事会叫赵奇有多恨他的了。

他将手从陈三咬的胸口抽了出来,站起身俯视着他:“再叫我师父在金水看见你,你必死无疑。你胸口这伤现在倒是不致命,但要是你不好好调理养伤,也还是个死字。你现在往清江城去找个好大夫,或许还能活命,去吧。”

陈三咬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愣了一会儿才慢慢起身,疼得呲牙咧嘴。站起来又往后退了几步,见李无相真没有要动手意思才赶紧跑起来,但刚跑出两三步就又疼得捂住了胸口,只得继续侧着身子慢走了。

李无相看着他将要走远,忽然问:“你今年多大年纪?”

陈三咬被吓了一跳,赶紧回了下头:“……十八?”

“行了。走吧。”

陈三咬又看了他几眼,边走边说:“你等着,我、我也算是恩怨分明的,等我往后发达了,我再还你个人情。”

李无相默不作声,只目送着他走进山里去了,才拾起竹叶上的符咒飞身往镇中掠去。


“好说,帮什么忙?”说话时两人之间已只有一步,对上目光。

就在这一瞬曾剑秋眼中警兆大作,但他却只稍稍一眯眼,站着没动。李无相则忽然蹿到他身前伸出双手,同时脚在灶台上斜斜一蹬,一下子将自己甩到曾剑秋身后,左臂环住他的脖子,右臂横置脑后、左手握住右臂关节再用右手掌将他的脑袋猛地一推,把他死死勒住!

曾剑秋顿时觉得脖颈一紧,却仍旧站着不动,吐气如常地哈哈大笑:“小子,就你这点功夫也想跟我动手?”

他抬手去抓李无相的手臂,虽然觉得这小子的筋骨比他想得还要硬实些,却一点都不放在心上,稍一使力,喝了一声:“开!”

但他手里却不知道怎的,忽然一滑,用力一挣却将自己的手掌给挣脱了。然后他感到脖颈上的两条手臂好像变成了一条巨蟒、再次勒紧,终于叫他喉头一干,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立即用上双手,一手抓住李无相的小臂、一手抓住大臂——“嘿!”

嗤啦啦一片布帛撕裂声,李无相的衣袖被他扯成片片布条、带下满手滑腻的皮肉,可还未将手臂拉开!再看他自己的手掌,像是刚才大力搓到了什么粗糙的东西,掌心和手指内侧一整片皮肤翻卷,一下子渗出血来!

这时候他才感觉到李无相真正发力了,脖颈的肌肉被他绞得咯咯作响,脑袋嗡的一晃,视线也开始跳动!

他这时意识到自己小看了这小子……他跟谁学的什么功夫?!

立即斜着冲出三步到了墙边,又猛地提气跃起、双脚在墙上一蹬,叫自己后背向灶台的边角重重砸去——

砰的一声!曾剑秋叫自己这一下在灶台上震得全身痛麻、脊梁像是要断了,可身后的李无相却像是化作了一条薄薄的毯子,没给自己垫上半点儿!

这是要命了!

曾剑秋不再手软,跌跌撞撞地起身反手就去拔腰间的长刀,但一摸却摸了个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那小子抽出来扔掉了!

他立即紧咬牙关将脸憋成个黑红色,体内真气运转至周身筋骨、将双肘猛地向后一击——真气外放!他的衣衫猛然鼓荡,室内发出接连爆鸣,身体周遭的尘土瞬间扬起化成一阵小小的飓风,将屋内的细小物件卷得七零八落乒乒乓乓的溅射到墙上……

可脖颈上那两条巨蟒似的手臂仍未松开、还在用力,甚至好像又多了无数条细小的绳子,将他的脖子越勒越紧了!

曾剑秋此时只觉眼前一片金星,脑袋像要炸开,视野已经开始发黑了。他动了真怒,一边原地转身猛地往墙上撞去,一边用仅剩的力气往左袖中一探,碰着一柄冰凉凉的小剑,正要再出手时,已转到了正对院内门口的方向,模模糊糊瞧见一个人。

却不是李无相,而似乎是个年轻的姑娘,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他稍稍一愣,袖中的手就缓了一缓——

姑娘手里的东西砸了过来,咚的一声正中他的脑门。曾剑秋瞪大眼睛看清了,那是根门栓……脑门上又是咚的一声响,这下子他眼前一黑,真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的手脚都已被紧紧捆住,身处薛家主屋的屋内。门窗是关着的,李无相蹲在他身前,薛宝瓶则手持他的腰刀,雪亮刀刃正压在自己脖子上。

他立即发力要将捆绑自己的绳子挣断,可双手双脚之间竟然只是稍稍离开一点儿,立即又贴了回去。他忍不住仔细看了看捆住自己的东西——并不很粗,是一束束白色的细条子,就跟头发丝一样……这是什么玩意?他这一下就连细一点铁链都挣得开的!

“曾大侠,别慌……好好,你一点都不慌。那咱们来好好谈谈。”李无相对薛宝瓶偏偏头,她把压在曾剑秋脖子上的刀挪开了。

曾剑秋将头挺起,一下子觉得脖颈针扎似的疼,仿佛之前叫什么东西给扎成筛子了:“好小子,你有两下子。谈什么?”

李无相笑了笑:“刚才我不是说要你帮我个忙吗?就说这个帮忙的事儿。”

他站了起来,一边慢慢在自己缠裹了绷带的手臂上摩挲一边说:“明说了吧,我也要对付赵奇。”

曾剑秋眼睛一瞪,皱起眉重新打量他。

“我不叫李继业,叫李无相。关于我的过往你不用打听,只知道我绝不会叫赵奇得手就是了。本来这事儿我做得挺顺——我叫他收我做了弟子,拉近了点儿关系,一直到昨晚,他叫我杀人,哦,就是你遇见的那个,叫陈三咬。”

曾剑秋心中的愤懑一下子全没了。他刚才还觉得是自己一时大意叫这小子抢了先机、又接连心慈手软,最后阴沟里翻了船,可现在再听他说的这些话……这小子什么人?看着这么年轻!

“我以为赵奇想试我听不听他的话,就动手了,结果赵奇想试的是我这人心思好不好。这够有意思的了,像你说的,他害人无数,倒想找个善良孝顺的徒弟。反正我动手之后,他就立即对我冷淡疏远了。我本来想弄到他的祭祀科仪,这么看也办不成了。”

“所以我原本也是像你一样,打算对他用强的。但是呢,你来了——哦,多问一句,赵奇收我做弟子,是真只是打算叫我帮他请神?”

曾剑秋的脸微微一红,闭了下眼,又皱了下眉:“行了,不是!他要请灶王爷的话肯定是得降到谁身上的,他应该就是想叫它降到你身上。”

李无相点点头:“跟我猜的差不多。那我会很惨?”

“看怎么说吧……老得快!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么,这还是少说了。真请下来还不止一年,灶王爷在你身上待上一刻钟,能叫你变成个老头儿。不过我既然说了你会没事你就一定会没事,我曾剑秋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从不食言!”

“行吧,你说是就是吧。不过要是这么个事儿的话……”李无相稍微想了想,“那我要是帮你把赵奇给抓住了,你能帮我从他嘴里问出我想要的东西吗?还有一点,要是过程中我又不小心把他给杀死了,会不会有什么后患?他的孤魂野鬼一直缠着我之类的?”

“你现在不能杀他!”曾剑秋的脸色一凛,语气立即变得严厉起来,“要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哄你带着宝印去帮他降神……赵奇应该已经在这里布置了有一段日子,眼下镇里的情形就是香火愿力已经极其旺盛了!我不知道你是哪门哪派的弟子,但你该知道愿力这东西是寻常人受用不起的,要是赵奇没把阵法做成,叫你现在杀死没降下神来,这么多的愿力无处发泄你知道会引来多少争食的邪祟吗!”

“你呢?你也是个修行人,不能想法儿化解吗?”

“我又不是炼气士!我说过这是他们然山派独有的法子,和其他门派的请神也都不同的,就是要赵奇来做到最后一步,你带着宝印叫那些愿力反噬到他的身上,才能化解这镇上的大祸!”

李无相皱眉沉默了一会儿:“我不是很懂哈,但是我这么打个比方你看对不对。好比金水镇是一口锅,愿力是锅里的水汽,平常这锅敞着口儿,水汽都散掉了,可现在赵奇的做法是给这锅加了个很结实的盖子,眼下这锅里的水汽就多得不行,快要把盖子给顶炸了……但你不知道怎么打开这盖子,就只能让赵奇去开,然后在他开盖的时候搞他一下,叫他自己被炸死,就炸不到周围的人了?”

曾剑秋愣了愣:“我不知道你说的这是什么锅,但就是这个道理吧。”

李无相点点头:“行吧,我明白了。就是我得叫他把事儿办下去,但又办不成……说到底你就是需要一个人待在他身边、当做他请神的容器,然后把他的事情给搞砸,接着另外一个人再出手对付他嘛。这也不错,我本来也想知道他是怎么给锅加盖子的。”

“那,曾大侠,我刚才说要你帮我个忙,现在需要你帮的就是这个忙。”他重新蹲下来,在曾剑秋的肩膀拍了拍,“我把你交给赵奇,说你策反我不成结果被我制伏了,他肯定大为感动,然后你来做你之前想叫我做的事。用你的话讲,非常时候行非常手段,你帮了我这个忙,就有无数人不用遭殃了。”

曾剑秋缓缓吐出一口气,瞪着李无相,隔了半晌才冷哼一声:“你敢把我交过去,我就敢揭了你的底!”

李无相打量他一会儿,露齿一笑:“你不会。因为你是个好人。对我留手,还不忍心伤害小姑娘,要不然我怎么放心叫你帮我的忙呢?”


少倾,王家宅院内的叫骂声又响了起来,两个人影走向院门。

当先一个壮硕些,是王文王武两兄弟的父亲王鹏:“……两个不成器的东西,那个小娘皮什么时候玩弄不行?非要今晚!当初生下来就该把你们溺死!也好过气死我!不等他了,你身上——”

他边走边骂,快到门口时又停下、不骂了,而瞪着王武。王武背着弓箭,提着猎叉,腰间挂着绳索、铁夹,赶紧也停下来,叫他爹给瞪得莫名奇妙。隔了一会儿,才听见王鹏怒气冲冲地问:“你东西带全了?”

他赶紧心虚地往自己身上看了看:“我……带全了啊。”

王鹏劈手给了他一耳光:“你带全了!?”

王武捂着脸,听声音要哭了:“我带全了啊?”

“油纸呢?”王鹏又给了他一耳光,打得他一个趔趄,“你要拿手捧着虎骨给镇主送去吗?啊!?”

王武立即小跑着往厢房去了。王鹏这才呸了一声,气冲冲地大步往门口走,然后瞧见地上躺着一束东西。

他皱起眉,咦了一声,伸脚踢了踢,发现这东西在月光中闪过一抹金属的亮色。他稍稍一愣,俯身把它捡了起来,随后忍不住又咦了一声。

这东西虽轻,但在手上相当柔韧,且里面还衬着一层……铜丝?可摸着柔软极了,又像是金丝。他立即走到大门前推了推门,发现门还是拴着的,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赶紧大步走回屋去,将正堂里的油灯点上了。

油灯并不很亮。王鹏将手里的东西凑近火光仔仔细细地看,只见那铜丝或金丝极其细密,像一层布一样,但也不知道是用什么野兽的皮子制成的,里面还有些长长的白须,又像是白线。

他便抽住腰间的短匕,用刀尖儿小心翼翼地在一根金线上划了划,却发现连一丝划痕都没有留下……那这就既不是铜,也并不是金银的,然而就这柔软的程度来看,也绝不会是铁的!

王鹏心中一跳,忍不住冒出一个猜想——

这种不寻常的事物,难道是镇主身边那位要虎骨的炼气士送来的?

金水镇不算是个大镇,可也不算太小,也时常同周边的几个镇子有些纷争。这几年来镇主身边一直找不到高人供奉,早就急坏了,前些日子才有位游历四方的炼气士经过这里,答应暂住些时日。王鹏之前远远见过他一面,只知道是个年轻人,叫赵奇,他当时还想,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人看着也没什么道行的,可如今却是人不可貌相,做事竟然如此大气么?因为体恤自己要在深更半夜辛苦为他猎虎?

他这么想着,就把这东西抖开了。只见它竟然还带了两只连在袖口上的手套,另有一个兜帽,上面开着可以露出双眼的洞,瞧着像是从什么猿类的身上完完整整地剥下来的。

王鹏是个矮壮的身材,这袖子有些窄,他试着将胳膊探进去,发现这东西极其柔韧,立即被自己的手臂撑开,随后紧绷在上面,仿佛是自己的第二层皮。且触感温温热热,里面那些柔软白线又稍微隔出一层空隙,并不会叫人觉得十分难受,反而相当舒适。

他满腔因为找不到老大的怒气一下子平复许多,当即把自己的单衣脱了,小心翼翼把这东西穿上了。

正合身,仿佛为他量身定制的。

王鹏忍不住笑了一声,正打算在屋子里踱上几步走一走,却忽然感到身上一紧,随后上半身一阵剧痛,好像有无数尖刺钻入自己的皮肉!

他惨叫一声,立即要把这东西脱下来,然而双手去抓胸前的“衣襟”时才发现这东西已紧紧陷入自己的皮肉里了!

他只惨叫一声就再也叫不出了,因为太痛了,痛得他浑身肌肉紧绷,就连喉咙都哽住了!他将手指死命往自己胸前抠,终于扣进了皮子的缝隙里,身体猛地向后一倒、撞到墙上,终于把胸前的两块皮子掀开一些——

看到之前被他以为是白线的那些东西,此时早已与自己的皮肉黏连在一起,还在疯狂蠕动着向他身体里钻,原本都是白的,此时已变成血红!

王鹏被吓得浑身发颤,赶忙往前爬行几步抓住掉落在的短匕,也不管会不会伤到自己,猛地往前胸狠扎几下,可表面那一层皮子被划开了,底下的金网却破不开!他还想再扎几次,却觉得浑身的力气飞快流逝,只再呼吸几次的功夫,就忽然觉得自己的喉头一痒,完全被大团的东西堵住了,而后背一凉,砰的一声摔倒在地,腰椎以下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能像一条落了地的鱼,紧绷着,痉挛着。

但此时王武也听到屋子里的声音,立即提着猎叉踹开门冲了进来。

借着从桌上投下的光,他瞧见自己老子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一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颤抖着抬起一只手。他立即大叫:“爹!你怎么了!?爹!”

他边叫边冲了过来,要俯下身——

可忽然收住脚,紧紧闭上嘴,又飞快向后退出两步。

王鹏的眼睛瞪得更大,抬起在半空中那只手颤得像是被人在甩来甩去。但王武又往后退了一步,咬着牙:“呸!好!老东西!不是要把我溺死吗?!我跟我哥说过好多次,等你老得不能动弹了,看我们怎么整死你!嘿嘿!好日子提前来了!你哪儿疼啊?嗯?疼死你!”

王鹏听见这话,眼睛睁得更大,眼角几乎裂开,身子猛地一挺,像是要跳起来了。王武叫他吓得又往后退开一步,但随后发现他老子只剩下脸和脖颈上的横肉还在疯狂地颤着、努力张着嘴,似是要再骂几句什么。

王武这才猛地喘了几口气,提着猎叉为自己壮胆,走到王鹏身边蹲下,恶狠狠地瞪着他:“骂呀?你骂呀?你还想骂什么,老不死的!?”

“……兹兹……”王鹏从咯咯作响的口中发出声音。

王武就狞笑一声,故意把脑袋凑到他脸前:“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啊!”

“……兹……兹……走!”

王武愣了愣:“老不死的你说什——”

这时他才借着忽明忽暗油灯光亮,看到他老子的身上紧紧勒着一层皮。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想要凑得更近些观察——

王鹏的身子忽然痉挛似的一挺、嘴巴一张,一大团裹着血头的白须喷涌而出,啪的一声裹住了王武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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