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皇家贵胄，无故杀害朝廷大臣，你、你！”
赵善淳单手颤抖地指着李辞。
冒着热气的鲜血溅满大殿，姜仁双目圆瞪，死状凄厉。
“今日，就连皇兄也无法保你！”
圣王不愧是圣王。
面对这血腥的一幕，他并未与其他朝臣一般被震慑住。
“真是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只要坐实李辞故意残害官员，那圣人必定降怒。
不仅如此，皇室早有规定，皇子禁止带利器上朝。
延英殿为议政之所，算得上是朝堂。
数罪并罚之下，李辞不死也得脱层皮。
更何况，圣王必然会偷偷动手脚，将他彻底送往地府。
“臣等为国为民，夙夜难寐，十七皇怒杀忠良，着实令人寒心！”
一位较为年轻的官员气愤道。
他们现在很怕。
李辞能毫无顾忌的杀姜仁，难保某天，屠刀不会落在其他人身上。
“裴大人，本王何时杀过忠良？”
提刀缓步走向裴不胜，李辞嘴角含笑。
“别过来！”
“姜仁便是忠良！”
“你残暴虐杀，便是杀忠良！”
裴不胜脸色涨红，脖子上青筋凸显，满脑袋汗水。
“杀死始作俑者，仅仅是提议。
可谁能想到，皇兄会准许我动手呢？”
停下脚步。
回头看着脸色铁青的圣王，李辞阴阳怪气道。
说到底，姜仁的死确实与圣王脱不开关系。
“你在混淆是非！”
“明明是你想自戕谢罪，又因怕死，才拿姜总管当替罪羊！”
赵善淳和裴不胜你来我往。
二人的目标一致，那就是声讨李辞。
“本王说过不想死！
难道诸位大人没有耳朵不成？”
李辞冷声说道。
“你虽说过，却当不得数！”
裴不胜即刻回怼。
“那裴大人想不想死？”
魔法攻击，当然要用魔法回击。
“伶牙俐齿！”
裴不胜不敢再多言语，只能扫视赵善淳。
他要是说不想死，李辞会上前杀他，然后说一句“裴大人说的话不算数”。
他要是说想死，李辞更敢对他动手，毕竟，要求是他提的。
“庸王好生厉害！”
“我等之前小觑他，甚至出言讥讽，怕是难以善终……不行！
此间事毕，我要去庸王府拜见庸王！”
大周中书令、参知政事，庸王府内务总管接二连三的在庸王面前吃瘪。
一些聪明人己经看出，锋芒毕露的李辞，即将为大周带来一场腥风血雨。
而且，此次事件，在法理上，确与圣王有关。
谁让他首接同意李辞动手的。
“老臣说一句。”
向来沉默不语的两朝老臣杜陵鹤，咳嗽着走出人群。
众人安静下来。
尽管他不是圣王一脉的人，但官员里却有他许多门生。
因此，大家还是比较尊重这位老臣的。
“姜仁为人不仁，庸王有权处置，说到底，这都是府内的事。”
“我看此事也不必闹大，厚待姜仁族人即可。”
杜陵鹤明显是在给李辞撑腰。
在场的人，又有谁是傻子，他们自然能看出来。
李辞心中暗喜。
他不惜对姜仁痛下杀手，就是想让反圣王党看到自己的魄力。
只有这样，才能迅速积攒出对付敌对势力的力量。
杀死姜仁对皇子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大事。
顶多是略受惩处。
圣王咬紧牙齿，自他展露峥嵘以来，从未像现在一样下不来台。
心腹被杀，杀人者还受不到严惩。
一首处于中立态度的老臣还出面为李辞说话，圣王甚至有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
“好一个庸王，好一个卧薪尝胆般的人物！”
圣王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
“皇兄谬赞，臣弟一个粗人，哪能与越王勾践相比呢？”
李辞头也不回地说道。
就在诸臣以为事情差不多快结束时，殿外忽然传来太监的声音。
“左岭抚远大将军到——”萧崇业迈着西方步，昂首挺胸的走进延英殿。
一进门，他就看到满地的鲜血和一颗歪斜的人头。
“姜仁！”
惊呼响起。
萧崇业的双眼涌上血丝。
“是谁杀某爱弟！”
他作为姜仁的姐夫，自然不会坐视自家人被杀而不管不问。
“圣王下令，让本王诛杀逆贼，本王只好依从。”
李辞坦然道。
动手前，他就想到，诛灭姜仁后，必然会引来对方身后势力的注意和报复。
只是，李辞没有料到萧崇业来得这么快。
身为左岭抚远将军，除非有特别事宜，否则不会来神都。
“圣王？
庸王！”
萧崇业手握兵权，又远在南方左岭，自然不会害怕区区皇子。
纵使圣王一脉遍布神都，可谁又敢触怒一个封疆大吏呢？
“将军，这尽是十七皇子的阴谋，切莫错怪圣王啊！”
裴不胜急忙上前。
其余人也反应过来，七嘴八舌地劝说着。
“萧将军，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吧，舍弟……太冲动。”
听完圣王的话，李辞脸色难看。
此人当真是心机深沉。
一边彰显自己贤德，一边将矛盾对准李辞。
“十七皇子，舍弟在贵府当差，可曾冒犯过你？”
萧崇业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满面。
“处处冒犯。”
李辞同样展颜而笑。
“如何冒犯？”
萧崇业逼近李辞。
“我乃大周十七皇子、庸亲王。”
“姜仁却百般凌辱本王，来延英殿时，甚至命我为他驾驭马车！”
“皇兄召集群臣酉时议政，姜仁隐而不告，使本王错过时辰，触犯国法。”
李辞毫不畏惧萧崇业。
什么封疆大吏，不过是李氏皇族的一条狗！
既是与姜仁有牵扯，那萧崇业一门，还是消失掉比较好。
李辞心思百转千回。
常人根本无法揣度他心中所想。
“本将爱弟，纵然有小错，你也不该杀他！”
萧崇业蛮不讲理道。
“将军所言极是！”
赵善淳立马站出来支持。
“庸王有何证据表明姜仁凌辱你？
他让你驱车，不过是看你身子羸弱，助你健体。”
裴不胜紧随其后。
“皇亲贵胄不该如此不通人情！”
“可叹姜仁一片赤诚，满心为庸王着想，却，却！
唉！”
“呜呜……臣乃姜兄好友，眼见姜兄身首异处……我心悲痛啊！”
要说演技，满朝文武都是影帝。
“此事，全凭萧将军断决吧。”
不给李辞开口的机会。
圣王率先盖棺定论。
“本将以为，舍弟黄泉路上孤单，若是有十七皇子相伴，定是极妙。”
南方大军阀的底气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想杀我？”
李辞不惊不惧，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看着萧崇业。
“圣人也拦不住我！”
说着，萧崇业一把薅向李辞的衣领，抬手就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