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思绪,她打开放在榻上小几的匣子,里头正是她需要的火云莲,已经晒干了。
她拿起火云莲闻了闻。
还不错,味道浓郁,色泽厚重,这株火云莲应该不下三年,效果应该不会差。
接着,她从系统里拿出一瓶酒精,一一为银针消毒。
看着施清澜用布擦拭着银针,动作慢吞吞的,段迟渊嘴角抽了抽,饶是血气方刚的人,脱光了衣服干坐在这儿,那也是会冷的!
“动作能快点吗?”
他忍不住催促道,要是来个急诊病人,就她这速度,病人恐怕早就去向阎王报道了。
施清澜一愣。
她是医生,又不是护士,这些活本来就是护士提前做好的,她也是人手不够才做这些事。
不过就算告诉了段迟渊,他也不会懂,于是她冷哼一声,故作猥琐地扫了一眼他的胸膛,笑道:“谁让你迫不及待就脱光衣服,我可没强迫你。”
段迟渊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这女人的脸皮当真是厚到了极致。
“你要是敢扒光别的男人,再这么为他治病的话,本王绝饶不了你!”
他冷冷威胁道。
施清澜难以置信地盯着段迟渊,这霸道男人……
她深吸一口气,她是美丽又大方的医生,不能跟封建保守的老古董一般见识。
施清澜一刻钟也不想多呆,给银针消完毒,立刻为段迟渊扎针。
这回不比黑鸩羽,当施清澜一落针,段迟渊就感觉到了细细密密的疼痛,银针遍布全身,疼痛也就遍布全身。
若非他相信施清澜的医术,真有些怀疑她是故意为之。
见段迟渊额头已经布满细汗,施清澜还是有些佩服他的忍耐力,要是寻常人,早就痛得龇牙咧嘴了。
“痛就喊出来,不影响祛毒的,一会儿我焚烧火云莲,这疼痛会加倍。”
她好心提醒道。
段迟渊冷哼了一声,似乎对男人喊痛很是鄙夷。
上过战场的男人确实铁血,施清澜失笑,随即不再管他,拿起火云莲,用锡纸裹上,接着点燃头部,将燃烧出来的烟轻轻扫过每个穴位。
段迟渊面色巨变,当即握紧罗汉榻的扶手,剑眉紧拧,咬着牙,纵然额头虚汗淋漓,他也没有吭出一声。
“听说你在房里私藏我画像了?”
施清澜一边拿烟扫着穴位,一边问道,似笑非笑的嘴角满是揶揄。
段迟渊扭头,寒眸打量了一圈施清澜,满心嫌弃,这女人不会真误会他藏了她的画像吧?
他不能让她有这种可怕的误会。
于是他无情地否决道:“那不是你。”
“我知道不是我,我猜,那定是一位你这辈子都得不到的女人,要么是你父皇的妃子,要么是你兄弟的女人,要么是某位大臣的爱妾,你说我说得对吗?”
施清澜笑着凑到段迟渊跟前。
这女人满脑子都是些什么乱伦思想?
段迟渊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挥手将施清澜推开,“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
有些女人如果只能肖想的话,还是装心里比较好,画出来小心惹祸上身,字头上一把刀,你死了是你活该,可别来个株连九族,连累了我和五谷丰登。”
施清澜蹙着眉头,一本正经地劝谏道。
段迟渊怎么听怎么不顺耳,什么叫他死了活该?
这女人字字句句都把她撇得干干净净,活像她不是王府人似的。
“身为靖王府人,本王若出事,你岂能苟活于世?
你吃喝都是靖王府的,就要有为靖王府赴汤蹈火的觉悟!”
段迟渊火大道。
施清澜呵呵冷笑了两声,“我不是心甘情愿成为靖王府的人,自然别想我与你同心同德,何况你在屋子里偷偷画小三,我没拿着证据爆锤你一顿就不错了,还要我为了你和小三赴汤蹈火?
我脑子没病!”
段迟渊冷飕飕地看着施清澜,“你可知善妒是大罪?”
他虽不知道小三为何意,但也猜出不是个好词,而他不允许任何人侮辱那画中女子!
施清澜学的是人人平等,段迟渊学的是人分五六等,她自然说不通他,见手中的火云莲已经燃烧得差不多了,她愤然拔掉银针,随即甩袖离开了,“好心没好报!”
段迟渊也被气得不轻,一张脸黑沉阴冷,他望向珍藏在床头的画轴,心中冷嗤,若后到者为小三,那施清澜才是小三!
这时,他脸上的神情霎时凝住。
难道施清澜提及这副画,是故意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忘记疼痛?
他……误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