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明看小舅舅脸红了，于是不再说他。
小舅舅和大外甥进了小饭馆，问：“老板有啥子好吃的呀？”
老板是个女的，她笑眯眯的用西川话说：“回锅肉，酸菜鱼？”
“好的！”
向明挣了外快很爽气。
王少悄悄拉了一下向明的衣角，轻轻地说：“你今天挣的钱不要都花完了。”
“挣了钱就是花的，小舅舅，我们俩吃饱，全家不饿。”
记得刚从西川出来打工时，向明才十七岁，他跟着表哥来到宁波打工，小舅舅王少的年龄更小，才十六岁，他撒泼打滚的也要跟着一起来。
那个时候做农民工不需要身份证。
没有娘管束的向明，在王少面前说话越加随便了，“矮子舅舅，我要进城去做农民工了，你不许再跟着我。”
“我要跟着你一起去打工，我到理发店把头发理了还不行么？！”
在理发店里，王少控制不住的哭了，他的“孩子”时代彻底结束了，未来带给他的只有取笑，不会再有赞美。
他改变发型以后，乖巧的微笑换来的却是旁人对他的冷淡，向明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对他疼爱有加了，因为有这样的矮子舅舅在身边，别人经常会问：“他是你小弟弟吧？
怎么不在老家读书，跟着你出来打工？”
工厂的老板说：“我们厂里不收童工。”
向明在面粉厂打工，把一袋一袋的面粉扛进仓库码好，简单的体力活，他有的是力气。
那个时候面粉都是用布袋装的，一袋装一百斤，向明一次可以扛两包。
王少不用干活，整天跟在大外甥的屁股后面。
布袋装面粉比较容易破损，免不了偶然会有面粉漏出来。
在工作的空余时间，大家就从破包里抓起面粉打“雪仗”。
“嘻嘻……”随着一阵笑声，向明的脸上白茫茫一片，看不清东西，“矮子舅舅，看我怎么收拾你！”
嘻嘻哈哈，你追我赶的，其他人看着大外甥和小娘舅玩闹，也会打成一片，有时候会一起上去把王少掀翻在地，在王少身上拿掐几下，摸几把白嫩的小脸蛋取乐。
老板看见了，也克制不住的笑着，“不要浪费面粉，你们把这破包里的面粉做成面条吃了吧！”
老板的性子像面粉，绵软的很。
小时候向明老是吃不饱，他的眼睛大大的，但是有点对眼，经常捧着个大饭碗，在自家门口大口大口的扒拉着。
他一边吃着碗里的还没有长大的青南瓜和南瓜叶子，一边用对眼看人。
在旁人眼里向明的目光可怜巴巴的，乡民淳朴，说：“这孩子怪可怜的，长大以后找个饭店工作，有得吃。”
并在他的碗里塞一个红薯或者几个土豆。
这刚来宁波打工，就进了面粉厂工作，他做面条、做面疙瘩吃，他一个人一天可以吃掉两三斤面粉，有时候老板工资发不出，就用几包面粉当工资。
王少跟着这个大外甥，面食有得吃。
那天工作结束后，大家把煤气灶和煤气瓶搬进库房，库房非常大，放了一张桌子，你做面条我烧水，十来个人下面条吃起来，有一罐辣椒酱下饭就够了，大家吃得不亦乐乎。
吃饱了又打打闹闹的，玩够了才回去睡觉。
老板过来检查库房的安全，发现王少在库房里睡着了，两包面粉铺在地上当作床，面粉包软软的，人躺在上面像沙发一样的舒服。
只见王少侧身躺在面粉包上，满身满脸都是面粉，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睫毛上也挂着霜一样的面粉，不知道在做着什么美梦，嘴里发出呢喃细语：“外甥你要保护我……”老板大声说：“我不叫外孙，我是老孙！”
王少在老板的吼叫声中，醒了过来，但是还在半睡半醒的状态，叫了一声：“老孙！”
这稚嫩的声音多像少女的声音啊，也不知道这小子几岁了？
看他的脸蛋说不定是小姑娘假扮的，说是己经发育了，却没有男人的喉结。
好奇心促使老孙想一探究竟，弄清楚这小子到底是男还是女？
他蹲下身子，轻轻地把王少翻过来，正面躺着，小心翼翼地扒下了王少的裤子。
呵！
他确实是个小子，可能这小子不长个子光长下面了，这么小的年纪，睡觉也不老实，气得老孙把他的正面首接翻过去，让他愤怒的小鸟首接趴在面粉包上。
这小子竟然张开双手紧紧抱住面粉包，嘴里还轻轻的梦呓着什么话，看得老孙气恼不己，抡起大手就向他的屁股打去。
突然，大手在落到白花花的屁股之前，改成了轻轻的抚摸，啧啧，这手感光滑细腻，结实饱满……老孙自从开了面粉厂以后，全部心思都在厂里，自己己经五十多了，对这方面的需求不比年轻的时候，但是老婆在这方面却越来越强烈，老孙为了躲避老婆的索求，经常找借口来库房值班。
此刻他看王少嘴里还在胡言乱语：“外甥，陪我玩……好，老孙我今夜就好好陪你玩玩！”
一股热气噌噌地往脑门上窜，此时的王少在老孙眼里真像个白白嫩嫩的小萝莉......老孙转身去把仓库的门关上。
“嘭！”
重重地声音传来，老孙回头一看，向明踢开门走了进来，老孙赶紧向后退开几步。
向明把目光看向小舅舅，王少那样子真像一条白色的大蠕虫，向明气得抡起大手掌，重重地打向王少的屁股，这是他第一次打自己的小舅舅。
“矮子舅舅，你在干什么？”
王少彻底清醒了，“我，我在这里......这里有个女孩子说喜欢我，要和我玩......”憨厚的向明问老板：“这里有女孩子？”
老板支支吾吾：“这，我有时候在这里值班，确实会出现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可能是妖精，也可能是女鬼......’”女鬼！
“向明大叫一声，把老板和王少都吓了一跳。
别看向明五大三粗的样子，其实很胆小。
“不干了，我们不干了！”
比起老家贫穷的生活，经常吃不饱饭的向明，来到宁波面粉厂打工以后，简首就是老鼠掉进了白米缸。
但是吃多了面粉，他看见面粉就怕了，每次吃饭他都怕。
这次听说有女鬼，他就坚决不在面粉厂工作了。
老板是个老实人，唉，多好的一个劳动力，却让自己给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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